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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五章 洛萊塔的口琴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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剛跳進去,米拉就發現這個洞居然是沒有底的,他完全收不住自己的沖勢,就那麽跌跌撞撞地墜了下去,他嘗試著要穩住身子,可是光滑的石壁根本無處著力,在失去意識前米拉自嘲地想到,沒有成為獅子的食物,卻摔成了一團肉泥,這是幸運還是不幸呢?

米拉悠悠醒轉的時候,鼻端聞到一縷香氣,雖然全身沒一個地方不是疼痛難忍,可是米拉第一個念頭居然是,居然又沒有摔死,難道今天是我的幸運日麽?他睜開眼,看見自己躺在一個巨大的山洞裏,借著洞壁上許多發光苔蘚的亮光,米拉發現自己身下是厚厚一層柔軟如綿的鮮花,有的已經枯萎,有的卻還在怒放,卻被他這狠狠一摔壓得支離破碎狼狽不堪。

米拉掙紮著站起身來,從鮮花來看,這個山洞明顯是有主人的,雖然不知道他擺這麽多花是個什麽目的,但顯然被自己全部破壞了。米拉現在既有逃出生天的喜悅,也有說不出的愧疚,他決定順著山洞往裏走,一來感謝主人的救命之恩,二來也要問條路出去。

這裏肯定已經是大山底下了,但是空氣難得地沒有一絲汙濁,洞壁上到處生長著發光苔蘚,一條清澈的小溪伴著碎石小路輕輕流淌,溪邊幾朵不知名的小花搖曳著綻放青春。

米拉沿著小路走了好一會,半個人影也沒看到,一點喜悅之心慢慢又變成了恐懼,他順手從地上撿去一塊石頭,即使再遇到獅王也不會毫無還手之力了。轉過彎,米拉遠遠看見山洞的盡頭有一間石房子,房子前面還立著一塊高大的石碑。

為了表示禮貌,米拉老遠就問道:“有人嗎?”可是完全無人作答。這裏的一切都是那麽詭異,米拉的不安越來越重了,他慢慢走到房子前,向石碑上看去。這塊石碑是用完整的青石雕成,高大莊嚴,正面卻只刻上了兩個字“永失”,米拉轉到背面,輕輕地讀了出來:“洛萊塔之墓,葛登泣血立。”

米拉猛然一個哆嗦,手裏的石頭也掉到地上,在他腦海裏清晰地浮現出神魔戰紀中的一段:聖女朵蘭從雲端跌落,化成點點光團;傭兵之王多洛單手按住大天使長米迦勒,一邊哭罵一邊撕扯他全身羽毛;智慧之神葛登顫抖著嘴唇,對米迦勒施加最惡毒的詛咒;戰神莫根屠盡十萬天使,倒轉龍槍對準自己的喉嚨一紮;戰神隕落,天地為之靜默,只能聽見海倫娜的低聲哭泣。

米拉清楚地記得這一段,上個學期期末剛剛考過,這個碑上的葛登,不會就是那個智慧之神吧?難道我發現神跡了?天啊,我要發財了。

一想到神器,米拉立刻疲乏全消,連身上的傷口感覺不到疼了,他幾步並做一步跳進石房子裏。

出乎他的意料,房子裏空蕩蕩的,只有一具青色的石棺沁露著如幻如迷的瑩光。在石棺周圍,到處散落著各種鮮花,有的已經枯萎,有的卻還在怒放,濃郁的香氣讓這間墓室也顯得不那麽陰森了。石棺很大,在頂部還雕出一個女人的全身像,她雙眼緊閉仰躺著,雙手抱住一本書平放在胸前,仿佛只是讀書累了,躺下來休息片刻。

米拉到底是學過藝術的,很快就看出了其中的精妙所在,從細節刻畫上來看,雕像的頭發柔順垂落,衣袂細微處婉轉如意,一看就知道出自大師的手筆;從表現手法上來看,人物安詳中透出一絲痛苦,解脫中透出一絲絕望,眼角若隱若現的一滴淚水,更是將黯然神傷發揮到了極致。而且,最重要的是,這個女人實在太漂亮了,精致典雅的面容,高貴脫俗的氣質,頓時將米拉見過的所有學姐學妹全部比了下去。

米拉繞著石棺轉了一圈,一邊欣賞一邊YY,不一會他又發現,在石棺正前方的石案上,居然擺放著一只紫色的口琴,雖然看起來華貴不凡,但是這式樣,這結構,這形象,似乎確鑿就是一只口琴。

米拉心中大喜,難道是躺在石棺中的女神也聽到了自己口琴小王子的名聲,特意用這種離奇的方式把自己召喚過來為她吹奏一曲。想起曾經聽到過的許多神話故事,故事的主人公無一例外的都得到了神的慷慨賜予,從此以後要金幣有金幣,要女人有女人,米拉想著想著,不覺有些癡了。

“餵,醒醒,你流口水了。”一個聲音在他耳邊突然響起。

空曠的山洞,幽暗的墓室,驀然聽到這麽一句,即使米拉的心理已經被獅王蹂躪過千百遍,也被嚇得原地蹦起老高。

“你這人真奇怪,我有那麽可怕嗎?”說話的是一個身著月白長裙的少女,左手提著一個裝滿鮮花的花籃,右手半舉著一只精巧的花鋤,正歪著頭看著米拉。米拉忽然想起了自己看過的華國小說,難以置信地問道:“你是,林黛玉?”

少女放下了花籃和花鋤:“什麽林黛玉?我叫西城。看你鬼鬼祟祟的,難道想偷洛萊塔的東西?”

米拉立刻血氣上湧,一張臉漲得通紅:“偷東西?我是那種人嗎?我是不小心掉下來的。”他原原本本的把事情經過全部說了一遍,西城卻依舊是一臉的懷疑:“你猜我信?我剛才親眼看見你伸手要偷洛萊塔的口琴了。”

米拉的臉更紅了,也不知道是氣的還是羞的:“口琴放在這裏,我只不過想要拿起來看看,況且口琴,藝術家的事,能叫偷嗎?”接連就是難懂的話,什麽“君子固窮”,什麽“者乎”之類,把西城逗得笑個不停。

笑了一會,西城眼珠轉了轉道:“其實這個口琴是洛萊塔送給我的,不過我不大會這個,平時也就是放在這裏落灰塵。既然你說你是個藝術家,吹一曲來聽聽看。”米拉看看紫色的口琴,心裏著實有幾分喜歡,口中卻道:“我不吹,你分明是在陷害我,等我一拿起來你就會說我在偷東西了。”

西城笑道:“別傻了,只要你能吹得好聽,我不但不怪你,還把口琴送給你。不過我會的曲子也不多,你要是亂吹我也不知道,這樣吧,”她掏出一個小本子:“這裏是洛萊塔自己寫的一個曲譜,我聽她吹過幾次,你也照著曲譜來吹,要是不好聽,我可就揍你了。”

米拉接過曲譜看了一會,歌詞很簡單,好象也是來自華國的一首詩“總角之宴,言笑晏晏。信誓旦旦,不思其反。反是不思,亦已焉哉”,依稀還記得專業課老師搖頭晃腦地解釋“回想少時多歡聚,說笑之間情悠悠。當年山盟又海誓,哪料反目竟成仇。不要再想背盟事,既已恩絕就算了”。他默念了一遍,覺得沒有什麽難度,便自信地從石案上取下了口琴。

剛吹了第一節,米拉憤然大叫道:“不對,這個曲譜有問題,根本吹不出來嘛。你看這裏,第四孔吸氣馬上轉到第五孔吹氣,怎麽可能做到?”

西城笑瞇瞇地道:“你做不到是你水平不夠,並不代表別人做不到,至少洛萊塔就不費吹灰之力。”

米拉心頭火起,獅王看不起我就算了,在力量屬性上我確實是遠遠不如它,可你一個這麽嬌柔的小姑娘也要看不起我,還是在我用來泡妞的專業技能上面,叔可忍嬸嬸不可忍啊。他也不爭辯,只埋頭盯著曲譜,眼中突起的一團火苗似乎要把這個小本子燃燒殆盡。看了一會,他忽然笑道:“我看出門道來了,原來這裏只要舌頭一抹一滑,就可以帶過去了,雖然音色可能會有些不準,但是間隔太短了,基本聽不出來。”

他得意地按照自己的方法吹奏了幾遍,西城也忍不住鼓掌道:“不錯,雖然和洛萊塔的感覺完全不一樣,但也算你過了關吧。唉,這個曲子,我真的有很長很長時間沒有聽過了。”

米拉吞吞吐吐地道:“那這口琴……”西城大方地一揮手:“既然說了送你,那就肯定給你了。不過,這個口琴有一點特別的地方,我要告訴你呢。”

米拉大喜道:“是嗎?我懂的,所有神器都有特別的地方,這個叫做唯一屬性哇。我已經準備好了,告訴我吧,是幸運光環還是絕對防禦,不過最好是美女魅惑成功率提升百分之百。”他口沫橫飛,興奮得連下巴上的青春痘都在熠熠生輝。

西城奇怪地看了他一眼:“誰告訴你這個是神器了?只是洛萊塔的口琴而已。不過這麽多年我一直被莫漢關在這裏,無聊的時候就在口琴上面加了個小技能:亡靈召喚。你只要念個口訣,就能從口琴裏召喚出亡靈生物,數量和等級都取決於你自己的精神力,雖然沒什麽大用,平時也能端個茶倒個水什麽的,還算方便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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